那是一种极为怪异的神色。
最后还是那十长老之首的月咸正色道：“圣王，不是我们不告诉您，而是我们实在不知道她是谁。月神族美丽的女子很多很多，就比如您见到的我的孙女小蝶，她在没毁容前也是极美的。”
“小蝶毁容了？”凌霄难以置信，难怪看着身姿如此曼妙的姑娘不愿意露出真容，“可否让我看一下她的脸？”
“圣王您有办法？”月咸的眸光一亮，这位新任圣王表现得太过神通广大，因而他也抱有了一丝期望。
“这得我亲自看了才知道。”她自然是不可能打包票的，毕竟她都没见过她脸上的伤。不过她知道，容貌于一个女子而言是极其重要的，这些神境长老都无法治好，她自然不可能满口答应。
便见月咸手中幻化出一只银色蝴蝶，从大堂内飞了出去。神境高手果然手段通天，不过一会儿，小蝶便姗姗而来。她的步子极为细碎优美，身姿笔挺，显然家风严苛。
“小蝶，圣王说可能有办法治好你的脸。”身为月神族的长老，对自己孙女的毁容无能为力，月咸一直心存愧疚。因而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小蝶美丽的眸子中掠过一抹惊喜，很快便黯淡下去：“还是不要试了吧。”连她爷爷都没办法的事，圣王如今不过凝元境，又有什么方法呢？她自己都对自己脸上的伤绝望了。
“你让我看看，”少年将她不安的手握在手里，“你便相信我这一次。”她自然能看出她的惶恐。
“好吧。”小蝶伸出手缓缓揭下白色面纱，出现在凌霄眼里的是美丽的左半边脸和可怖的右半边脸。只看左半边，简直美若天仙，然而右半边，上面布满一道道渗着深红血丝、凹凸不平的伤疤。然而，很快她的右半张脸便如被利剑刮了一下一般，诞生出一道崭新深刻的血痕。
【她的右半张脸存在着一股诡异扭曲的力量。】谛听的目光还是犀利的可靠。
“你忍着点。”
凌霄将手指缓缓靠近小蝶的脸，轻轻地将指尖贴在那凹凸不平的伤疤上，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疼痛。她的指尖被那股力量划破，一滴泛着光泽的血液落在小蝶脸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一群人便见从小蝶的脸上蓦地窜出一簇光，迅速地消失在凌霄那根被划破的手指上。
【她脸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进了你血液里了，你要当心。】白泽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幸灾乐祸。
凌霄听他语气，反倒判断出自己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冷哼一声，便对小蝶使用了治疗术。便见小蝶右脸上的无数道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变得白皙光滑平整。
“小蝶，你的脸好了。”月姑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容貌的重要性，为这小姑娘恢复美貌感到开心。
“真的吗？”足下是琉璃石所制的地砖，清晰可照人影。小蝶目光落在映照于石中的美丽女子面容上，眼眶含泪。
“好了，别让圣王看了笑话了。”月咸拍了拍孙女，笑的越发慈祥和蔼，看向凌霄的目光也更加亲切，“圣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第一件事自然便是快速提升修为，”凌霄浅浅一笑，“不然我怎么带你们离开这里？”
既承了墨月幽华，便承担起了月神族的责任。肩膀的担子虽然沉重，但她又有什么不能扛起的呢？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也可以背负起很多人。而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乐在其中，乐在这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经历之中。
“圣王不打算留在这里吗？”小蝶不由问道，眸中染上了一抹不舍情感。
“我若留在这里，或许五十年内我也能突破到神境，但我心里知道，这不是我要的，”安逸是不可能安逸的，她需要更快的方法，“我的目标不止是神境，我想你们都应该清楚。”
月神族的人自然再清楚不过。
“小蝶，带圣王在这里转会儿吧，”月咸吩咐道，“顺便把另外两位客人也请进来。我们有另外的事要知会他们。”
“他们两个也是月神族的人？”既然百里清岚是她表哥，那么多少也沾点月神族血脉，而那个黑袍，难道也与她有关系？她没忘，伏桐山的时候，她、云沧溟和黑袍共同帮百里芷珊炼化造化珠的时候，血脉之力隐隐相融。
而且，黑袍也是暗灵根！
“像是带着月神族血脉，所以我们想要找他们确认一下是不是我月神族的族人，圣王，您应该多少也能感受到一些。”月咸恭敬回答道。
少年点了点头，与小蝶径直迈了出去，便见小蝶的手中也幻化出了一只银色蝴蝶，在天空中翩翩起舞，飞向远处。
“这蝴蝶真漂亮啊！你叫小蝶，不会是因为你能幻化出蝴蝶吧？”
“当然不是，”小蝶一脸神秘，凑在她耳边笑道，“我出生的时候，漫天的蝴蝶飞舞在我身边，所以我母亲便给我取了小蝶这个名字。”
“对了，说来奇怪，我怎么没见到一个月神族人。”
这边都是奇花异草，却是没半个人影。
“他们都住在冰窟的另一边，你也看出来了，越往冰窟方向走，其实是越往山的高处走，长老们住在下边是为了时刻防止有强大的外敌闯入。”小蝶解释道。
看来，这些月神族的长老果然不是尸位素餐之辈。
“那你也挺辛苦的。”凌霄感慨道，小蝶自愿守在前线，守护族人，这种精神倒是让她钦佩不已，她竟莫名有些自惭形秽。
“我算什么辛苦啊，圣王您才辛苦呢！您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却要承担起这么多责任。”小蝶一脸崇敬地望着少年，她与少年初见时便觉得他与旁人不同，温文尔雅，极有礼貌，言语不轻佻，眼神不下流。
若凌霄知道，恐怕要说一句滤镜太厚了。
【十五岁的孩子？】须弥戒中的白泽谛听忍俊不禁，笑声不止。
少年摸了摸鼻子，雪颊微醺，讪讪道：“我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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