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半年？”
听到这噩耗，多尔衮脸色刷地绯红，差点又要气得吐血。
宁完我继续泼凉水：“就这样，训练出来的火枪手，依然远不如明军。”
“啊！”
这回不仅是多尔衮大惊，连布木布泰三人都大吃一惊。
花费巨大代价，训练这么久，竟然还远不如明军，这银子花下去是否值，真的令人怀疑。
“大汗，玉妃娘娘，两位贝勒爷，大明现在只有卫队才有火枪部队，挑选的是十四至十六岁的半大小伙，不仅身体素质超于常人，而且还是脑子灵活之人，再加上大量弹药的训练，才有战无不胜的火枪卫队。”
对卫队选拔的苛刻，多尔衮等人当然知道，只是没跟火枪手的素质联系到一块。
听宁完我如此说，大家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深感无奈。
大金人口基数太小，女真人始终以主子自居，包括汉人和朝鲜人在内，地位甚至连蒙古人都不如，吃饱饭都是奢望，身体素质好者少之又少。
而身体素质好的女真人，脑子却不甚灵活，做火枪手也非他们所愿。
没在兵源上纠结，多尔衮又问道：“将近二十天训练下来，弹药损耗得如何？”
“弹药损耗巨大，大汗。”宁完我回道，“这次张家商队运来的定装弹药，已经损耗近三分之一。”
这可是一支三千兵马的火枪部队，打一场中等烈度战争的储备，就给这一百人给损耗得这么多。
多尔衮顿感牙痛，火枪兵真是养不起，难怪乾圣卫队也只有两万火枪部队。
这时，布木布泰突然问道：“宁先生，你可曾问过张家训练员，大金库存的火药能否定装？”
“回玉妃娘娘，奴才问过他们，他们说我们的铅弹不合格，需要重新铸造，但他们只是训练员，不懂得铸造。”
多尔衮感到没一样是顺心的，不耐烦道：“那些工匠，火枪打造不出来，不会连铸造铅弹也不行吧？”
宁完我苦笑道：“大汗，奴才已安排他们去想办法，先把合格的铸模打制出来，再想办法铸造合格的铅弹。”
没说能不能铸造，只是说明已经在做这事。
虽然总不能出成果，但对宁完我做事的认真，多尔衮还是满意的：“宁先生费心了。”
结束议事后，多尔衮正与布木布泰说着闲话，一声急报打破了好不容易的宁静。
辽阳失守！
多尔衮强忍半天的血，终于在脸憋得快发紫时喷出来，人也晕倒在榻上。
辽阳失守，还是以大金以往最擅长的方式失守，失守得实在太过愚蠢。
点子就在蒙古人身上。
并且，哥萨克人肯定是学大金的，因为有不少科尔沁蒙古人投靠他们，对他们如何夺取辽沈非常清楚。
哥萨克进犯辽沈一带，不少从科尔沁边境逃来的蒙古牧民，跟着建奴人逃进辽阳。
而渡过辽河回科尔沁的哥萨克骑兵，在清理掉尾随的建奴斥候后，猛地一转向，沿辽河快速南下，再次渡过辽河，直指辽阳。
辽阳再度告急，但求援的路线却被哥萨克人截断。
仅仅只是一夜，辽阳的城内发生叛乱，在守军将领派兵镇压时，潜伏在城门附近的蒙古内应突然杀出，一举攻下城门。
乘夜埋伏于城外的哥萨克骑兵，轰隆隆地冲进辽阳，对守军展开疯狂地屠杀。
连阿济格和多铎都接连败于其手，没多少精锐的辽阳守军，很快败下阵，残部逃出辽阳。
辽阳落于哥萨克人之手。
义州发生的一幕，在辽阳复制了一遍，钱粮物资尽落于哥萨克人之手，来不及逃走的女真人被屠戮一空。
蒙古人和朝鲜人则被俘虏，唯独汉人被释放，但将他们往山海关方向驱赶。
做得是干净利落，显然是有科尔沁蒙古人在替他们谋划。
失去地位仅次于沈阳的辽阳，不仅仅损失众多人口和物资，更是从精神上狠狠地打击了建奴。
布木布泰再度接管军政大权，召集几位核心商议对策。
“玉妃，必须下令清理蒙古人，免得其它城池告失。”
对多铎愤懑的话语，布木布泰并不感冒，且不说她是如今蒙古人的精神领袖，就这样一刀切的做法，肯定会寒了蒙古人的心，反而会令他们与大金离心离德。
“范先生，你如何看？”
商量这种事情，阿济格与多铎都不靠谱，还得靠大金张良范文程。
范文程也感到心累，被大明一顿整，连他都没想到，建奴竟弱到如此地步。
守军将领竟然都没去防范内应，让哥萨克人玩了一手蹩脚的夺城计。
但对多铎的气话，他自然是不赞成道：“玉妃娘娘，两位贝勒爷，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辽阳失守是跟蒙古内应有关，但若全面清理蒙古人，则会令整个大金生变，损失不可估量。”
“那要是不清理，又该怎么办？”多铎仍气愤填膺。
范文程道：“为了稳定大金局势，应当发布一道大汗令，说明辽阳蒙古内应与蒙古八旗无关，大汗依然信任蒙古八旗。与其同时，各城应严密监视最近才入城的蒙古人，一旦有变则即刻采取措施，将危害消除于无形之中。”
“范先生所言甚当。”
布木布泰对此非常赞同，望向阿济格和多铎两人，笑着问道：“不知两位贝勒爷以为如何？”
“那就按范先生所说的办吧。”
阿济格与多铎也没好办法，女真人现在有些弱，还少不了蒙古部族。
布木布泰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范先生，张家商队可走了？”
对张家商队的安危，她是真心担忧。
“玉妃娘娘放心，张家商队刚走半日，奴才已派人快马去报，请他们先就近进入城堡歇息，待哥萨克人退兵后再回大明。”
范文程回答完，便笑道：“玉妃娘娘，哥萨克人没动辽阳汉人，说明他们是惧怕大明的，有张家商队的旗帜在，想必他们也不敢攻打城堡。”
“如此甚好。”
布木布泰松了口气，又问道：“辽阳是盛京南方屏障，哥萨克人退兵后，必须要进行重建，并驻扎重兵防守，不知派谁去合适？”
她希望阿济格与多铎两人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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