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再战韩遂（二）
“你们都是鲜卑轲比能部的牧民么？”刘靖儿温和地问道。
牧民们见他气度非凡，一定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不敢搭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刘靖儿道：“既然是牧民，为什么不蓄养牛羊，而要帮助轲比能生事呢？”
牧民们见他言语中似乎有怪罪之意，更加害怕,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靖儿微微一笑，他走到牧民们面前，郑重地道：“我就是朝廷钦封的汉阳公刘靖儿，我只是想弄明白你们心里的想法, 你们实话实说就是，我恕你们无罪。”
牧民里有个领头的, 听他这么说，便问道：“大人，你说的话当真么？”
“当然了。”刘靖儿笑道，“我如果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你说是不是？”
“好吧！”牧民首领一咬牙，说道，“我来回答大人！我们本来也想老老实实放牧，但是大人你主动挑起事端，与大单于为敌，我们身为单于的子民，大单于要打仗，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刘靖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来问问你，你们的单于轲比能每年带兵南下劫掠, 一共有多少次？”
“这个……”牧民首领一时语塞，“我说不清……”
“大概呢？”刘靖儿追问道。
牧民首领不再说话, 气氛又僵了起来。
“就算没有一千次，几百次也是有的吧？”刘靖儿笑道，“你看，你不敢否认我的话，那又怎么能说是我主动挑起事端呢？”
牧民首领脸色一变，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刘靖儿的脸。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怪你什么。”刘靖儿叹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们的单于做的事情不一定都是对的。你们现在明白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苦，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类似这样的场景，我们中原的老百姓每天都在经历？你们鲜卑人是人，我们汉人也是人，大家都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所求无非是吃饱饭而已，为什么你们的单于不放过他们呢？”
这些鲜卑牧民出生在实力强大的轲比能部，虽然谈不上生活多么优越, 但在轲比能的保护下，生活得很安详是毫无疑问的。在这几个月间，经历了生活水平的大幅下滑、韩遂军的烧杀掠夺以后，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现在被刘靖儿这么一说，个个都面露愧色，手足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牧民首领才鼓起勇气，嗫嚅着说道：“大人你的话说得有理，是我们轲比能部对不起你们……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大人放我们一条性命……”
“如果我今天饶过你们，你们可能保证，今后与中原百姓和睦相处？”刘靖儿问道。
牧民首领急忙点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刘靖儿笑道：“好吧！这件事毕竟是轲比能的错，你们作为他的臣民，只要从今以后能与人为善，我就饶过你们了。”
“多谢大人开恩！”牧民首领喜出望外，“从今以后，我们一定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再给大人添麻烦！”
他说完这些话，便朝身后的族人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大伙儿趁刘靖儿改主意之前赶紧走。
“慢着！”他们走了没两步，就被刘靖儿叫住了。
“大、大人莫非是反悔了？”牧民首领脸色一变。
刘靖儿摇摇头，说道：“我一向说话算话，这个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之所以拦住你们，是想问问，你们的牛羊、财产现在都落到了韩遂的手里，你们的老家不在我控制之下，我也没法让你们回去。以后的日子，你们怎么过呢？”
牧民首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往后的路还长，怎么走我确实也还没什么主意。但是我们相信，老天爷不会断了我们的生路的！”
刘靖儿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提议，能解决你们的生计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牧民首领露出疑惑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请大人吩咐。”
刘靖儿说道：“不如你们迁到紧挨着北地郡的草原上居住，如何？”
“这个……”牧民首领的表情看起来很犹豫，“我们世代生活在浚稽山附近，现在突然搬到这里来，恐怕……”
“你听我说完，再做决断也不迟。”刘靖儿冷静地分析道，“一来，韩遂正在塞北抢夺地盘，你们如果再次遇见他的手下，运气恐怕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好了。北地郡以北是我的势力范围，我会派兵驻守在那里，保护你们的安全。二来，北地郡以北的草原水草丰美，你们照旧可以做你们擅长的活计，这样不是很好吗？”
牧民首领还没说什么，但他身后的族人们都已经心动了，争先恐后地催促道：
“头儿，答应他吧！”
“我觉得这里环境挺好的！”
“是啊，主要是安全，咱们首先得保住命啊……”
见到这样的场面，倔强的牧民头领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问道：“大人，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不仅饶恕我们的生命，还替我们安排生计？”
刘靖儿真诚地说道：“我的心愿，就是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无论他是汉人，还是鲜卑人。从此刻开始，你们就可以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我会安排士兵保护你们，帮助你们建立营寨，确保你们能安心地生活。我也不图你们什么，考虑到你们刚到这里，今后三年，我不会收你们任何赋税，就算到了三年以后，你们也只需要交给我与原先交给轲比能一样多的赋税便可。如果你们之中有人愿意帮我养殖马匹，我甚至可以永远免去他的赋税，你们意下如何？”
牧民首领一拱手，说道：“刘大人，我们今天犯了这么大的罪，你非但没有追究，还这么真心地对待我们，从今往后，我们一定听你的话，忠心效力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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