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觉得不放心，眼睛盯着耷拉脑袋的胡大成，厉声问。
“小胡，你是按我说的方案提出邀约吗？”
胡大成急着辩解：“老大，我是先给了一个普通的方案，想着慢慢提价，我也是想给咱们部门省点……”
陈经理脸色一变，“你开的多少？”
胡大成别别扭扭地说：“三……三千底薪，加……”
话还没说完，陈经理抓起面前的茶杯，直接砸在了胡大成的身上。
冷茶泼了胡大成一身，白色的衬衫都弄上了褐色的茶渍，狼狈极了。
“你特么怎么办事的？他是一夜涨粉千万的大网红！你他么给劳资开三千底薪，你打发叫花子呢？”
胡大成不敢吭声，任由陈经理暴风雨洗礼般狠狠骂了一顿。
“赶紧按我说的办，再次跟进，不可以放过，散会！”
陈经理手一挥，将下属赶出了办公室。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嘟囔着。
这时，陈经理的手机响了。
星辉娱乐运营总监王秋霜？
陈经理内心疑惑，这个女人可难搞得很，她打电话来干嘛？
陈经理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经理，我是秋霜啊！”
王秋霜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传来。
陈经理皱眉，声音却带着虚假的热情。
“王总好，今儿怎么有空找老朋友叙旧啊？”
王秋霜：“没事多联络联络感情！陈经理，上次您说要叶朗入驻斗音的事儿，咱们这边考虑了，觉得没问题，斗音蓬勃发展，咱们也是合作共赢……”
陈经理打断她的客套：“王总，这个事咱们慢慢谈，改天喝茶聊！”
王秋霜心里咯噔一下，上次他们给她公司二线歌手叶朗开出一千万的独家签约费，只要做做直播，发点短视频，轻轻松松把钱拿了。
但是当时猫牙、斗鲸、速手都在抢叶朗，所以王秋霜打算观望一下。
想不到从前天张寒走红，这几个平台的负责人就像集体消失了那样，不再提签约的事儿了！
王秋霜虚伪地说：“王总，别改天了，改天都不知道是哪天，不如就今天吧！我楼下新开了一家茶楼，里面的点心很好吃，我请你来尝尝……”
“呵呵，不着急！”陈经理继续打太极，“我等下还要开会，有空再聊！”
王秋霜怎么能不着急？
她连忙说：“等等，陈经理，我今天来找你真的有事！”
陈经理刚要按下挂断键，听到这话，手指顿了顿。
王秋霜不喘气地说：“叶朗这边可以跟贵公司合作，叶朗的新专辑打算给你们做独家版权，你看怎样？”
陈经理想，这倒是有点噱头！
他们签歌手来做直播，发短视频，但是歌曲的独家版权未必会买。
听王秋霜的意思，是打算送，或者半卖半送。
那就有的谈！
叶朗毕竟是人气正旺的青年歌手！
王秋霜接着说：“我就一个要求，叶朗签约你家，新专辑版权按最低的标准算，但你们要停止跟张寒的合作，给他限流，或者封掉他的账号！”
陈经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封杀张寒？”
王秋霜：“没错！”
陈经理笑了，随手点了支烟。
“别的可以，张寒，不能动！”
王秋霜惊呼：“为什么？”
陈经理慢悠悠地解释：“张寒是个潜力股，恕我直言，他的商业价值，可不是你家叶朗能比的！”
王秋霜气结。
陈经理客套了两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把王秋霜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娱乐圈现实她早就知道，但她旗下的艺人一个二个比较争气，平时都是她给别人摆脸色！
这次竟然被陈经理甩脸子了！
气得她把手边的烟灰缸都砸了！
王秋霜手下这个叶朗，原本势头正猛，有进一线的可能。
他一直主动的“深情”人设，为他加了不少分！
如今龙国都是崇洋媚外的娱乐文化，小鲜肉横行。
而叶朗在深情这个领域竞争对手寥寥无几！
当初为了叶朗，王秋霜纵容马友国打压张寒，让张寒进入一个半雪藏的状态。
每天放养张寒，不闻不问，接的通告都是剧组跑龙套、广告里当背景板、演出唱和声那种打杂的工作。
好的资源都倾斜给叶朗了。
张寒自暴自弃以后，叶朗从一个寂寂无名的新人，逐渐走红，成了二线歌手。
甚至可以说是准一线歌手！
如果进了一线，身价可就不止一千万了！
顶流小鲜肉签约直播平台，动辄一个亿！
就在王秋霜准备坐收红利的时候，沉寂多年的张寒突然杀出来了！
而且势不可挡，人气狂飙，好歌一首接一首！
昨天，叶朗的新歌《因为爱你》在宣发两周后，在秋秋音乐发布。
上线后试听量飙升，迅速突破一百万！
但下载量只有五万多点。
其中大部分还是粉丝支持！
王秋霜登录秋秋音乐，发现同类型推送了张寒的新歌《伤心太平洋》。
这首在王秋霜看来很直白大众口水歌，试听三十万，却有着将近二十三万的下载！
虽然张寒目前的下载是免费的，叶朗是付费的。
但即使叶朗的歌曲免费，也远远达不到张寒那个试听和下载的比例！
况且，张寒没有进行任何宣发，直接就发布了，还有这么高的试听和下载！
王秋霜这才慌了。
上次给张寒打电话，想买《黄昏》的版权，张寒没有卖。
王秋霜虽然被怼个半死，倒也没太把张寒当回事。
他年纪这么大了，没背景没人脉没资金，能闯出什么名堂？
偏偏张寒最近的举动和发布的新歌，狠狠打了她的脸！
王秋霜气归气，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坐以待毙这种事，她永远不会做！
她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成，我交待你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胡大成在公司的走廊里吸烟。
他被陈经理批了一顿，正郁闷呢。
忽然看到王秋霜的来电。
那个号码他的备注是“送快递的”，怕别人知道他跟星辉娱乐的运营总监有往来。
实际上，他是王秋霜的远房亲戚。
胡大成快步走到阳台上，见四下无人，接通了电话。
“表姑，事情我在办了，保证张寒这边签不了约！”
王秋霜：“行，你好好办，事成之后，姑姑不会亏待你的！”
聊了几句，王秋霜挂断了电话。
胡大成殷勤的笑脸垮下来。
这个表姑现实得很，他心里清楚，工作都不肯帮他介绍。
但如果事情办成了，几万块钱的酬劳还是有的……
胡大成美滋滋地想，张寒，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不像叶朗家里有资源又背靠大树，你这个臭屌丝，就在底层待着吧！
胡大成看了看手机里陈经理发来的催促微信，让他赶紧把张寒签下来。
他随手回了个ok，然后手机踹兜里，悠哉乐哉地回到了办公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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