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府的下人们就开始忙碌,洒扫、修整树冠、打理花卉,所有人来来往往一刻也不停歇。
秦青跟余浩并排坐在房顶上吃早饭、看热闹。
往日里秦府的下人也干这些活儿,但大多默默无闻闷头干活,绝不像今日这边喧哗,过年似的,整个秦府从半死不活变得生龙活虎。
这一转变仅仅是因为秦家有客上门。
客人的身份还很贵重,秦青从下人们的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到,今日上门拜访的是朝中的实权派安平侯和他老婆儿子,并且这个儿子就是秦沛未来的夫婿。
更多的就不是下人们能知道的了。
巳时正,一辆宽大气派的马车停在秦府大门,从马车上下来的儒雅中年人回身搀扶下一位同龄的美妇。
秦瀚在门外迎接,为两位长辈引路,还要抽空应付自己的至交好友、未来妹夫的插科打诨。
秦家女儿们以秦沛为首,站在内院等候,秦青站在最后面,低调又安静。
安平侯夫人一看见秦沛,立即拉住不丢,疼惜地目光上下打量,口中不断说着:“瘦了,又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安平侯不参与女眷们的谈话,被秦瀚领着去秦父的房间看望,安平侯世子的脚步在自家母亲身边踟蹰了一会儿,遗憾地跟了上去。
秦沛稍稍放开了些,“让您担忧了……”
安平侯夫人是个爽朗明快的女人,一瞬间的多愁善感之后,立即恢复到开朗的状态,“也怪我,偏偏这种时侯去了塞北,若是我能在京城多多照拂,你这孩子也不至于受这样多的苦。”
“夫人言重了,家中有父亲和兄长在,秦沛一切都好。”
安平侯夫人怜惜的叹气,“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我家那傻儿子也不知道心疼你……”
秦沛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根儿,“夫人……”
“我那儿子跟他爹一样,榆木脑袋,真恨不得拎着他的耳朵提点他。”安平侯夫人故作生气。
“别,他没少托人关照我,还给我送……”
焦急地帮心上人解释的秦沛对上安平侯夫人笑吟吟的面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戏谑了,脸红得快要滴血,声若蚊蚋:“夫人……”
“行了,不逗你了。”安平侯夫人大发慈悲,握住秦沛的手,“走,带我去转转,顺便把这些日子的难处都跟我讲讲……”
一行人慢慢地往前走,秦青跟在最后伸了个懒腰,她其实有些惊讶,没想到秦沛的未来婆家非常不错,未婚夫一表人才,对秦沛很上心,将来的婆婆也相当和善明理。
这下,就算秦家倒了,秦沛的后半生还是有保障的。
秦青摸摸鼻子,感觉自己挖墙脚的想法要落空,不过,小姑娘能生活幸福,秦青还是愿意祝愿对方的。
可惜,一样米养百样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有如秦青这般心境平和的,也有暗中妒忌得咬牙切齿的。
秦家的二女儿,秦澄,盯着秦沛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烧穿那单薄的背影。
秦青不动声色的多关注秦澄一份,想看看她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秦府家庭结构相对简单,秦夫人剩下唯一的男丁,嫡子秦瀚,是明确的继承人,还有嫡女秦沛,是秦父的掌上明珠。
其余的四个女儿全是庶出,二女儿秦澄、三女儿秦涵一母同胞,长相肖似美艳的庶母,四女儿秦渺,身体虚弱,性格安静,五女儿秦清,鲁钝笨拙,胆怯畏缩。
秦父对四个庶女并不宠爱,好似可有可无,只是放在府里养着,完全比不上对秦沛用心,更不用说专门找女先生来教导了。
秦青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但看眼前秦澄按耐不住的样子,便知道,起码老二老三是活的不甘心。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秦青仰头望了望火红热烈的太阳和蔚蓝包容的天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带着余浩离开,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秦府乃至京城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所以,在秦澄冲到安平侯夫人面前诉苦时,秦青并不阻止,自顾自的发呆。
“夫人,我们秦家已经撑不下去了,父亲病重,兄长无能,我们几个只能整天待在府里担惊受怕,求求夫人,帮秦家一把!”秦澄冲到前面,跪在安平侯夫人面前捂着脸哭诉。
秦沛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二妹妹,快退下!”
秦澄倔强地昂头挺胸,怒视着秦沛,“姐姐身为嫡女,不知为秦家奔走,反而为了脸面拒绝夫人的援手,难道整个秦家还没有姐姐的颜面重要吗?”
安平侯夫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面前的秦澄,不发一语。
羞耻、难堪,秦澄的举动如同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秦沛脸上,整张脸火辣辣的,真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简直是自取其辱,竟还是当着安平侯夫人的面!
秦沛想要道歉:“夫人……”
安平侯夫人抬手阻止秦沛开口,对着跪在面前的秦澄问道:“你想我怎么帮秦家?”
秦澄面上一喜,克制笑意,“望夫人为我秦家的女儿们觅一门婚事吧!父亲缠绵病榻,还特地叮嘱兄长将我们尽快嫁出去,可谁知兄长当着父亲的面答应得好好的,背着父亲却再不提起!我知道兄长心中只有姐姐一个亲妹妹,可我也是秦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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