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美景让陈青想起师父最喜欢的那首田园古文:晋元太中,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如。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黄发垂髻,并怡然自乐。
这里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脚下是干净潮湿的石板路,路两旁是一片片井然有序的农田,潮湿的春土气息铺面而来,嫩绿的植物翠绿欲滴,耳边传来潺潺溪水声,清脆悦耳。
陈青看到农田里有个几个人正在俯身施肥,迈开脚步来到一个中年男人旁边:“叔,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瘦削老人?”
中年男人停下手上的活计,撅起臀部,头部倒垂,面无表情的脸从裆下盯着发问的陈青,摇摇头。
陈青看着倒垂于地的白脸,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得不到答案,只好作罢,又移步问问在前边劳作的老年人。
“老人家,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瘦老头刚刚从这经过?”
老人充耳不闻,浑浊的眼睛在一棵玉米苗搜寻着,手上重复着拔草的动作,尽管那里干净得只剩黄土。
老人一旁蹲着个小女孩,赤脚,着一身破旧的黑色衣裤,油腻的头发搅在一起,乱成个鸟窝,瞪着一双大眼死盯着陈青,眼里噙着泪,张着个嘴巴却不发出声音,木讷地对着陈青摇头。
陈青皱着眉头,遥望绵延不绝的群山。
天还亮着,月亮不知不觉已挂上山头,不远处是小路的终点,群山环抱的小村落上升腾起袅袅炊烟,这个地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怪异的气息,但陈青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哪里异常。
师父和张智达去向不明,陈青心焦的望着四周,正想再找其他人问问,路上正迎面走来一个柔媚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合身的黑裙凸显她婀娜的身子,勾人的大眼和鲜艳的红唇让人移不开目光,女人“咯咯”的笑着,款款而来:“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陈青觉得女人的笑声似乎有些熟悉,心头一宽,接话道:“是啊,我刚从洞里出来”
“比我先进来的有个满脸胡子的壮汉,还有个满头白发的瘦老头,漂亮姐姐可曾见过他俩?”
女子宛然一笑“小家伙嘴巴挺甜,这两个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亲人。姐姐见过?”
“嗨呀,你说的那满脸胡子的汉子的受了点伤,此刻正在我家里休息呢,另外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我没见过。”
“真的?那姐姐能带我去见他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来接你的,那汉子说还有人在他后头,他托我来领你过去哩,这天也快黑了,小兄弟跟我走吧。”柔媚女人招呼陈青。
“张智达怎么会在这女人的家里,他遇险呼喊,想必也是被兽魃攻击,希望他没受伤。”陈青望着雪白的月亮陷入沉思,在女人再一次招呼声下才回过神来,跟着她进了小村落。
这里的村落还保持着农村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貌,每一栋房的屋墙是用均匀的石块混着白色泥浆搭建,房梁是坚硬的砧木。
陈青和女子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未进门,陈青便大喊:“张叔!”
张智达立马从房里出来,一把抱住陈青,似乎久别重逢的模样,粗壮的手臂紧紧搂住陈青的肩膀:“太好了,小师傅,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哩,你没事吧?。”
“我没事,听说张叔你受伤啦?
“嗨,我没事,就手擦伤,没什么大碍。”
我师父没跟你一块吗?”陈青问张智达,头探到屋内四顾,猛然发现屋角阴影处站着个人。
“师父?”陈青小心翼翼的叫到,内心带着不确定。
一旁的张智达拍拍他的肩膀:“那不是你师父,是这家的男主人。”
那男人从暗处走来,面色不善:“这里没有两位住的地方了,两位请马上离开。”
这人生着一张俊美白皙的面庞,高鼻子阔眼和那女人神茂一致。
“不愧是夫妻。”陈青内心暗想。
男主人并不欢迎他俩,陈青和张智达面面相觑,好生尴尬。
女人忙扶住男人的胳膊,打圆场道:“我们这的确没想到会来生人,准备不周,不过旁边的旧屋不是还有张床嘛,你们就将就一夜吧。”
女主人热情招呼二人进屋,独留男人在身后,陈青目光一瞥,发现男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忙点头示意。
落座后,女人关切地询问陈青是怎么来到此处的,陈青便把大致的情况如实相告,女人微微皱眉:“我们这村虽说比较闭塞,但却从没听说过你们遇到的那怪物,这天色也晚了,两位就在咱家里将就一晚上吧,明天天一亮,让我丈夫去寻你师父,我去准备晚饭,二位稍等。”
男主人已经不知去向,他人不在,陈青和张智达觉得没那么别扭,忙坤腰伸腿。
不一会,女主人就端上饭菜,都是些家常菜,还有一道用精美的瓷碗盛着的佳肴,碗里是饱满又黑黝黝的珠子。
张智达和陈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菜,女人心领神会:“这是我们这的特色菜,本地特产的鲟鱼籽,两位动筷常常。”
张智达咽了口唾沫抱笑道:“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说罢拿起调羹勺了满满一大勺,小心翼翼的递进一口中,鱼卵在口腔内珠珠开爆,果然味道甘美,回味无穷。吃到兴起不禁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似乎很是享受。
看到陈青未曾动筷,女主人拉起袖子,帮陈青舀起黑鱼籽,热情的招呼道:“小兄弟,来常常咱家的特色菜,人间美味,可不是随便能吃得到的!”
陈青看着女主人伸过来的右手腕处有道细长的金色疤痕,忙摇摇头,抱以歉意:“姐姐,不瞒您说,我吃不惯生的东西,但您做的家常菜也很合口。”说着夹起一边的家常菜,大口的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
女人看他不喜欢,就把手里的勺子放下,不在言语,动气筷子吃饭了。
用过晚饭后,女主人整理邻屋的床铺后,招呼二人好好休息,张智达和陈青万般感谢,将女主人送出门后,陈青打了个哈欠,立即紧闭门窗,猫着身子透过门缝确认女人是否离去。
“你在干嘛,小师傅,这女主人样子是长得美,可你小小年纪就知道惦记啦?”张智达坐在刚铺好的床上揶揄道。
这门窗一关,屋子里顿时多了几分闷热,张智达起身想要打开窗户,被陈青一把拦住。
“张叔,你没察觉吗?”
“察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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