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中京发生了变故, 但具体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孟昶青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有将此事告诉林可。两人进屋, 林可对亲兵吩咐了一声, 随即坐下给孟昶青倒了杯茶, 沉吟片刻道:“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推一推, 但圆圆一定要尽快找到。谢中士一口咬定, 说自己将人留在了云阳。”
“云阳民风淳朴,谢圆圆不会出事的。”孟昶青道:“你去书院那里寻过了么?”
林可点头:“到处都问过了,我怀疑谢中士还有什么话藏着没说。”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路上赶得及, 不方便用刑。结果一回来,谢中士发了高烧,别说上刑, 恐怕碰他一下这人就该归天了。”
某些时候, 至弱就是至强。
“……”
这话一出,连孟昶青也愣了愣:“不是装病?”
“找大夫看过了。”林可愤愤道:“说是饮食不调, 神思不属什么的, 要好好调养, 最好用老山参炖鸡……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老山参炖鸡!”
孟昶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摇摇头道:“这倒是其次, 怎么处理谢中士, 谢中奇可有说些什么吗?”
林可一顿。
“我不打算听大哥的意见。”
她抿唇说道:“大哥心善,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女儿, 不管怎么选, 最后伤得都是他自己。这个决断不如由我来做,反正我不会因为杀了谢中士而有半分内疚。”
“你打算杀了他?”
“怎么会是我杀了他?我又没见过谢中士,连他偷偷来云阳的事都一无所知。”
林可挑眉,冷笑一声道:“他自己出来瞎逛,谁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被山贼土匪给害了,没有证据,总不能乱七八糟就栽到我的头上吧?”
在厚黑学造诣上,林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孟昶青不再多说,想了想便转了话题道:“我叫唐七调个人过来,他原本是初九手下的,江湖上的‘朋友’多,找人想必更方便些。”
“诸桂县里那帮城狐社鼠的,我也已经问过了。”林可皱眉道:“圆圆应该没有被拐卖,我是怕她一个人进山……”
就在这时,先前那亲兵敲门,送了一碟子点心上来。
林可笑了笑,将碟子推向孟昶青:“你肯定来不及吃饭,随便垫垫吧。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放心,馅里是小鱼干。”
孟昶青:…………
他一点都不放心。
林可没注意到他的纠结,继续兀自说了下去:“山上我也派兵去搜了,应该是没漏过去,但还是找不到圆圆。你也挺卑鄙无耻的,你帮我想想,如果你是谢中士,你怎么才能将圆圆藏得谁都找不到?”
孟昶青默默地放下小鱼干饼:“……我不卑鄙无耻,不能帮你想想。”
林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应付地点点头道:“灯下黑,我是这么想的——圆圆的性子倔,或许谢中士跟她说了些什么,所以她跟我们赌气,还一直藏着不出来。她不会藏得太远,会不会就在附近,可也还是不对,有许多地方说不通。”
……算了,卑鄙无耻就卑鄙无耻吧。
眼看林可一副要魔怔的样子,孟昶青无奈道:“阿可,你有想过易容么?”
林可:…………
“谢中士此人,我在天水时也多少了解过。”
孟昶青道:“他自私自负,但还算是良心未泯,几次有让谢中奇万劫不复的机会,他都轻轻放过了,最后也不过是把谢中奇逼回老家酆阳而已。我猜他不会对谢圆圆下什么重手,到处都找不到,或许就是因为谢圆圆被人易了容。”
“如果是这样……”林可皱眉:“那就要重新梳理一遍。”
说着她站起身,就要去找十一:“我让人找找,有没有生面孔的孩子来云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一个亲兵推门进来,红着脸向林可报告道:“大人,是跟小少爷一起的那个哑巴丫头,她硬是要往这里闯,我们正拦着,动静弄得大了一些。”
他脸上有道指甲印,看上去就是被小孩子给挠的。
这彪悍劲儿,不会吧……
穆风等人阻止了纺织厂的爆炸,本该好好表扬,但林可心里记挂着谢圆圆失踪的事情,在确定穆风没事,其余孩子也没受伤之后,就出门安排军队入山寻人,甚至都没时间跟那几个孩子碰面。不过十一曾提过一句,说是里面确实有个很凶的小姑娘。
林可心中一动,扬声开口道:“放她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横冲直撞地跑了进来,看见林可的身影,眼睛就一下子红了。
林可半蹲下来,试探着喊了一声:“圆圆?”
谢圆圆啊啊几声,猛地扑进林可的怀里大哭起来。孟昶青在旁边看着,笑了笑道:“果然有易容,手艺不错,怕是连十一都比不上。旁的好处理,就是这块胎记,需要用每天用药水洗上一次,七日方能褪去。”
——看来任全铭这老东西确实留了一手。看着温顺,为了从他手里夺权,也不知道已经暗中准备了多久。
谢圆圆哭得一噎一噎的,林可轻轻帮她顺气,孟昶青掰开小姑娘的嘴看了看:“嗓子也没事,过些天自然就会好起来,不必用药。”
林可松了口气,摸摸谢圆圆的头:“回来就好,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爹爹和娘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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