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望天,这等待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哟?
不过现在,他还是得像小奴才一样凑到她面前,好生服侍她。
手拆发带,乌黑长发漂在水面上,宛若漾动的水藻,他想起她曾经也是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只是后来因为她要做男子打扮而剪短了。心念一牵,他想日后他娶了她,定要她蓄了长发,让后每日为她梳发,画眉,把她打扮得漂漂漂亮的。
她老说他长得漂亮,其实她五官也是生得极好的,无论是女装还是男装,只要稍稍修饰便是风华绝代,只是她太懒,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容貌,才会把心思都花在算计别人的上面,不然就凭她这副容貌,她家的门槛都不知道要准备多少条供媒婆踩了。
“那一夜,你用的是叫”无水“的胭脂吧!”
那一夜,唯一的一次,她用了胭脂,特别的美。
“不知道。”她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咬字却还是清楚的。
月倾邪笑,弯下身躯隔着一层水面贴近她,姿势极其暧昧,“看你戴着面具也挺不舒服的,要我帮你卸掉这胭脂么?”
无水,据传是天山莲蕊做成的一种胭脂,避热避水,为那些贵族女子所喜爱,因为很难卸下;而上官莺反而是苦恼它的难卸,姑苏凉那二货一直到为她上完妆后才跟她说这事,差点害她暴怒之下拿石头砸他的榆木脑袋。
“好。”能有人为她解决这烦恼最好了,谁愿意吃饱撑着戴个不透风的人皮面具,虽然脸还是自己的,但也是找虐好伐。
“嗯。”
低应一声,他直起身子,为她续拆那并不属于她的长发,一缕一缕的,黑色的发于白色的手指间缠绕旋转,极富美感,却于最后尽数拆落后在那一只美丽的手上被轻轻一弹,瞬间化为飞灰,所有的美丽消失殆尽。
他勾唇一笑,灵活的手指窜入属于她的浓密发间,贴上她的鬓角,将她的面具轻撕下来,正要扳过她的身子,灵敏的耳朵却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的动静。
“演戏一场,好不好?”
手下的肌肤一动,他知道,她也是听到了,“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谢你的成全。”
他笑,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凤眸邪邪地挑起,扳过她身子,反手间快速卸掉她脸上的无水胭脂,身子半倾,头微侧,如削葱般的手扶住按在她露出半边白嫩的肩胛,额头那一点朱砂红更殷红宛若血滴,妖孽般的容颜更是活色生香。
“邪,嗯,轻点,我怕疼。”
上官莺半睁着眸子,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不胜娇羞一般咬着朱红的唇儿,身子却故意做出误导人遐想的动作,仿佛她此刻正于他身下承欢一般。
两个同样爱做戏让人误会的人,配合起来默契得让人发指,那样旖旎、活色生香的场面除了他们自己,谁能看得出来只是做戏?
有人默默来,又默默退走。
“回去了。”
确定周边百里没有任何人后,上官莺笑着从月倾邪怀里退出来,却被他拉住手,“一起。”
“嗯。”
她来沐浴并不是临时起意,换上换洗的青色衣裳后便是将脏衣给用火烧掉了,做好一切时正好月倾邪穿好了衣裳。他人一袭白衣多是英俊潇洒,面孔精致得过分的宛若谪仙,偏偏只有他能将这一身白裳穿出妖媚入骨的味道。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上官莺将惊艳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面不改色的往前走。
“你要是想留,我也一点都不介意的。”月倾邪愉悦地追上她,和她并肩而行。
“事情闹太大了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上官莺脚步略微加快了些,“毕竟你现在是代表白国出使,你不顾及身份帮我是好事,但是过头的话反而是弄巧成拙、有悖初衷了。”
“男人婆和我一起在营帐那一闹腾就已经是将事情闹开了,再有刚才那一出,已经是大得不能再大了。”月倾邪嘴上这么说着,手臂却悠闲的枕在脑后,不急不慢的走,却都刚刚跟上她的步伐,相差无几。
“见过甩开麻烦的,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主动往麻烦上撞的。”上官莺有些头疼,拉上他,她已经有心理障碍了,现在还多个琅琊枫,简直是太痛苦了。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月倾邪神色多了几许认真之色,“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一辈子能看得入眼的也不会太多,能照顾到的更是屈指可数。你是个特例,虽然你可能不需要我们的保护,但是能在有限的时间能做些想要做的事,也是好的。”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上官莺脚步一顿,微偏头看他,细细咀嚼他话里的意思,竟寻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来。
月倾邪惊讶于她的敏感,也是停了下来,叹息道,“分久必合,当今天下表面安定实则风起云涌,这时候又正处于四国一城的皇权更迭期,等皇权的归属成定局时,这天下怕也是要成为乱世了。”
“那,你想成为皇帝么?”
上官莺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她记得前生即便他有那般强的母系家族为倚仗,却还是未登上皇位,这中间原因她很多次问过他,却被他轻言带过,后来也没机会再问了。
不过问出口她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九五之尊的宝座的诱惑力,这天下有几人能抵得住?
“不想。”
然而他的话,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一瞬间有些错愕,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自古以来世人为了那一个位子争得死去活来的,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亲人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说出“不想”?
是她听错了吗?
她忍不住惊讶的看着他,一瞬间甚至有揉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月倾邪难得看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唇角愉悦的勾起,漫不经心道,“当皇帝就意味着一辈子孤家寡人,成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还要操劳国事。更可怕的是不但要娶一些花瓶当装饰,还要充当种马伺候人,一点自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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