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跟林家宝对视一眼，有点不太懂赵三爷这话的意思。
赵三爷见两个孩子神色懵懂，这才说白了：“就是存了不想活的心思。”
林月初半响无语。
这都什么事？不想活就跑她家门口来躺着？
这老太太，前几天不是还理直气壮的来抢家产么？
这是抢不着就想着死了？
“麻烦三爷先开点汤药吧。”林月初叹口气，又让林家宝拿着银钱跟赵三爷回去抓药。
人都倒在门前了，也不能当真见死不救，就算不是自己亲奶奶，那也是林家宝的亲外婆。
林月初也不进屋了，她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看待蒋外婆。
毕竟是原身的外婆，又长得跟自己奶奶一模一样，可干的事却跟大房二房一样。
看得一眼还在院子里的金元满，林月初道：“我洗漱下跟你去养猪场。”
金元满倒是无所谓得很，爽快的应了声。
林月初转身，见四喜端了盆脏衣裳从屋里出来。
瞥得一眼，倒也认出是蒋外婆的，当下就道：“烧了吧，洗了也未必能穿。”
蒋外婆的湿衣裳是她跟四喜一道换的，脏就不说了，里衣外衣都是破破烂烂，打补丁都没地儿打。
自己都过成这样了，还要为了儿子儿媳出来倚老卖老，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说活该。
把照顾蒋外婆的事交代给了四喜，林月初收拾一番就跟金元满一道，将几车猪仔拉去养猪场。
十里八村就林月初这儿建了个养猪场，养了那么多猪。
拉着猪仔的牛车在村道上走过，也引得不少人眼红。
这个时辰，已经到了上工的点，雇佣来的几个工人，正分工有序的忙碌着。
林月初让两个体力好的婶子，帮着将牛车上的猪仔挪到猪圈中。
自己一边登记入册，一边指点着给猪仔打上编号，以及凤凰花的标记。
上回宋元清送了二十多头猪仔来，金元满这次就拉了五十多头。
加上养猪场原有的，已经有一百多头，占了三分之一的地了。
林月初忙着，金元满也没立时就走，只随意的走走看看。
等她忙完了，这才踱步过去，啧啧出声。
“一般的俗人给姑娘家送礼，不是胭脂水粉，就是华服钗环，宋二爷倒是特例，送猪仔……”
林月初注意到金元满对宋元清称呼的变化，弯唇一笑。
“金老板，宋二爷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金元满诧异一闪而过，随即又哈哈笑起来。
含糊其辞道：“他北方人啊，至于家里做什么，你想想能让人买杀手对付的，是什么人物？”
关于这个问题，宋元清从来没交代过，这会听金元满一说，林月初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黑白那道！
作为一个穿越者，林月初当然想过宋元清可能是落难皇子的人设。
但相处这么久，却也没瞧见他身上有养尊处优的习性，且这人动不动就会要人命，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这样也就解释得通，陈若词一个二流子，为什么会对他毕恭毕敬的了。
林月初一下子就理解了，换做谁是这种身份，都不好交代。
金元满不知道林月初想到了什么，未免再说什么不该说的，忙转移话题。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看东风楼的进度。”
说起东风楼，林月初精神一震，可随即又是一叹：“过两天吧。”
自重阳落水过后，就没再往集贤居送过糕点，养猪场雇了人，她有大把的时间。
可蒋外婆一早倒在家门口，总要先把她的事处理好。
金元满点点头，他本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自是不介意早两天晚两天。
“姐……”林家宝大步流星的跑进养猪场，脑门上都是汗。
林月初看过去，就见他脸色不善的道：“周家，出事了。”
周家，自然是说的舅家。
……
一大早的看见蒋外婆躺在自家门口，林月初是知道周家不太平的。
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出了人命。
陈若词一边把姐弟二人引进辽乡县的牢狱内，一边把了解到的说得一回。
原是孙氏使了兄弟半夜把老太太送去林家姐弟门前，好借着老太太从这姐弟两手里捞点好处，夫妻两因着这事便吵了几句。
后头，周大壮也不知是失手，还是故意的，竟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活活将孙氏打死了。
林月初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心中直将周大壮骂得狗血淋头，末了又把系统拉出来骂。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穿个越身边全是极品亲戚不说，还一天天的尽是破事。
系统很老实的缩在自己挖的坑里，一个字都不吭。
牢狱里头又黑又暗，还充斥着各种刺鼻的味道，狱卒将一行人带到一个单独的牢房前，赔着笑说了两句便先行出去了。
周大壮听见动静从地上的草席上爬起来，见是林家姐弟，倒还有几分惊讶。
可随即又笑起来，自顾自道：“我忍孙氏多年了，如今她总算死了，真是后悔没早点打死她。”
又道：“我心里痛快，你们姐弟两也不用管我……”
林月初忍了一肚子的气，当下冷笑出声。
“你倒是痛快了，可我很不痛快，两家多年不来往，一出现尽是这些不三不四的破事，你当我们姐弟乐意管？”
她对这些人半点感情都没有，既是犯了错，接受制裁也是应该。
要不是西成村的里正找了来，又念及周大壮未娶亲前对原身姐弟确实不错，她压根就不会理。
周大壮脑袋一垂，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那就别管，杀人偿命，我赔条命就是了。”
林月初冷声一笑，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陈若词跟林家宝在大牢里头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脸色都不太好。
林月初还没问，陈若词就道：“问什么都不说，就看孙家那头是怎么个心思了。”
像这种官司，多半有两条路，一是一命抵一命，二是拿银钱平息。
正所谓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
想起孙氏的性子，林月初眉头就是一皱，叹道：“只怕是要钱的。”
可事儿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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