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变,血漫天。
萧稷与雷义所带的禁军与睦州军里应外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整个皇城控制在铁腕之中。
只因宫里可用的人手,早就被陆傕钧设法攆除了个干净,除了不足千人的侍卫军,便无其他有战力的人群。
为今剩下的,就只有后庭中娇滴滴的嫔妃贵妾,和见风使舵,跑的比谁都快的内官侍人。
留下大批人马戍守皇城各处宫门以防苏翊携领的征北军来袭,剩下的人依命而动,将宫内搜刮个干净,仅残余的出气的活物,全部被赶到永治帝往常议政的麟德殿。
主子,奴婢,再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序,纲常礼义,全部黑压压的相拥,挤在一起,止不住的泣哭哀嚎,生怕下一个成为刀下亡魂的就是自己。
“都给本王住口!”这么多年,最令陆傕钧厌烦的,便是这女人不知停止的哀泣声。被养在许皇后膝下这么多年,他早已听够。
自身旁随手扯来一个哭得正凄惨的侍婢,扬刀杀伐落下,眨眼的空隙,便冰冷无情的夺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赤红的鲜血浸染了他的佩剑,袍摆衣袂朵朵红梅硕绽,就连他尖锋的下颌也被冷不丁溅上了一滴。
感受着有温度的黏腻沿着下颌线滑落,他颓然只觉心中的烦躁,骤然消失了。愉悦的看着眼前拥在一起瑟瑟发抖,想哭不敢哭的男男女女,饶是兴致割下一块明黄色的锦缎,面不改色的擦去颌线上残留的血迹。
果然,只有这血腥味,才是令他满足的良药。
“老二,你是疯了不成!你可,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忠不义,忤逆叛上,父皇他,他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就此逐出皇谱的!你,你快住手!别,别再乱来!”
陆傕钧自小许皇后管教的很是严厉,文武术业,都学得上乘。陆傕铮就不一样了,耳濡目染温贵妃嚣张跋扈的劲儿,以为占这个长子的名头和安国公的扶持就能平步青云,文业学了个半吊子,武功更是一点不会。
这会瞧见陆傕钧拿着明晃晃的剑,在这崇高端肃的麟德殿内见人就砍,一身虚汗吓的直淌。勉为其难的吆喝两句,扯过身旁林岚的身子作肉盾,与温贵妃缩在狭缝之中。
“殿下,不要不要...,”原来的林岚,品貌不俗,气质有余,堪能称为一朵淡雅幽兰,不曾想,才数月未见,此刻她,形容枯槁,神黯色衰,俨然已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嫁给陆傕铮之后,她心如死灰,本想着靠着恨念了此残生作罢,没想到一入高门深似海,身不由己也就罢了,还受尽了虐待、蹂躏和屈辱。
林崇山官拜户部尚书,手握大卫财权,理应被陆傕铮忌惮,厚待其嫡女,可缘其早年间与安国公生出的龃龉始终未能化解,又打听到林崇山宠妻灭妻,对这个嫡女不甚关切,便放开了手脚,使了各种卑劣的法子用在林岚身上。
她不服,陆傕铮想尽猥琐的手段让她服,她求死,陆傕铮百般折磨让她生死不能。
时间久了,她便学会了乖巧,忘记从前林府大小姐的高贵与矜骄,天真与美好,在陆傕铮身边屈尊服软,自降身份与妾氏卑贱无异。
她心里清楚,唯有这样,她才能伺机报仇,唯有这样,才能一朝跃起,将所有辜负她的人踩在脚底下。
只是没想到,还没卧薪尝胆至那日畅快到来,襄王便举旗反叛,攻入了皇城,还好她多长了心眼,硬扯着陆傕铮的袍摆跟进了皇城,不然被留在四王坊,恐怕早已是凉尸一具。
她默默的压低额首,缩着身子被扯着,挡在陆傕铮面前。浑身战栗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上。
“溅妇,你还敢躲!你,快站好,护卫住本殿下与贵妃!”陆傕铮一巴掌拍在她的鬓角处,硬提着她瘦弱的身躯,以阻挡陆傕钧挥舞起来的利剑。
“对,对,你身为皇子正妃,还被赶快护住殿下,”温贵妃被这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同拽着林岚的一直臂膀挡在身前,护着陆傕铮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瞪圆了凤眼紧盯着陆傕钧,生怕他下一秒又要大开杀戒,“襄王,你,你莫要乱来,陛下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明圣之君,绝不容下你这不忠不孝不义的悖逆之行。趁着还未酿下大错,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陆傕钧听着只觉可笑,“温贵妃是大梦未醒不成,你里里外外悉数是我的人马,就擒?这擒我的人,在哪啊!哈哈!”
“还有我的皇兄,从前瞧着你,尚有几分风发之气,在人前也算拿的出手,可现在看来,你竟是如此的草包,枉我与你争斗了这么多年,真是白瞎了眼。”
惮着剑身,抖去覆在上面的腥红,在血光剑影中越发阴鹜的陆傕钧,像极了尘封于地狱之中许久的夜叉修罗,正戏谑的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果然,没了安国公温寿,你,什么都不是。”
“父亲...父亲!你,你将他怎么了!”不详的预感迎面而来,温贵妃的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温贵妃这不是明知故问嚒,”陆傕钧故意在温贵妃面前强说,“安国公温寿中饱私囊,混淆视听,为官数十年来,为祸我大卫社稷,此番清君侧,为的就是铲除奸佞,他,怎么可能逃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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