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稳住，霍凌夜把人抓起来，粗暴的拎出去，“他的命，你不打算要了吗？”
阿城落在他的手里，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但又不想让宁愿担心。
他抽动眼皮，艰难的张开一个缝，安慰的给了个眼神。
阿城的喉咙也受到重创，没办法发出声音。
他张嘴，缓慢又无声的对口型，“我，没，事。”
宁愿确实没什么人情味，做事也毒辣，可阿城跟了她这么久，怎么说也是心腹，看到对方受伤，眼里发了狠。
她的人，谁都不能动，就算是霍凌夜也不行！
宁愿顾不上手臂此刻还是脱臼的状态，咬牙撞开夏果儿，把骨灰盒抢到手。
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跌跌撞撞的越过栏杆，把盒子放到了快艇边缘，打破平衡，沉声道：“你再动，我就把盒子丢下去。”
夏果儿不敢轻举妄动。
海上风大，浪花时不时的撞击船体都会不受控制的晃动，宁愿如果手滑，盒子掉进海里，想找回来，比大海捞针还难。
“别冲动！”她举起双手，希望宁愿能冷静一点。
宁愿腹背受敌，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她的手又往外伸了几分，确定夏果儿站在原地，这才分心看向霍凌夜，“放开阿城。”
如果可以，宁愿不想与他为敌。
霍凌夜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也冷下脸，“我放人，你把盒子放在地上。”
“可以。”宁愿爽快的答应，同时收回手，“让阿城走过来，我不相信你们，等他走到中央我就把盒子放地上。”
这个时候谈信任，夏果儿有些想冷笑。
最言而无信的人就是她。
霍凌夜看了一眼阿城的状态，推测他走过去需要多少时间，然后才点头。
他松手，阿城直接跪在甲板上，紧接着又艰难的爬起来。
阿城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他咬牙撑着，一步一顿的往宁愿的方向走。
如果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夏果儿或许会为此感到动容。
阿城走了一段距离，忽然顿住，然后向站在边缘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的眼睛被粘稠的血糊住，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因为痛所以表情狰狞。
宁愿和他已经搭档了十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她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但有些犹豫。
马上就到约定的中央地带了，阿城的步伐越来越慢，他坚定的看向宁愿。
宁愿内心挣扎几秒，这才把心一横，又将手伸到快艇外面。
“你干什么！”夏果儿意识到大事不妙，快速冲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宁愿把骨灰盒丢进海里，她眼里满是阴冷与狠厉。
“不！”夏果儿悲痛的惨叫出声，纵身一跃，也跟着跳进海中。
霍凌夜没想到她出尔反尔，也冲过去，“果果！”
骨灰盒与人都沉入海中，浪潮汹涌，像吃人的饕餮，吞没万物，连点水花都看不到。
霍凌夜扶着栏杆，也准备往下跳，结果被身后的人牢牢拽住。
他彻底黑化，直接一拳打在宁愿的脸上，血溅得到处都是。
霍凌夜暴虐道：“滚开！果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所有人陪葬！”
可即便摆脱宁愿的钳制，他还是没能跳下去。
不远处忽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是海上巡警。
很快，比他们大一倍的快艇靠拢，警察动作利落的翻上船。
看到惨烈的景象，二话不说就要把人带走。
霍凌夜盯着海浪翻涌的水面，“我的妻子还在海里，如果你们不能救人，就滚开！”
“海里还有一个？”警察一听，立即觉得头大。
这里是整个海城最低的地带，每年掉进这片海域的人，生还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其中一名警察反应快，立即联系海上救援队。
就在他打电话的这几十秒，霍凌夜已经翻越护栏跳进海里。
警察想拉，但人已经跳下去了。
他扶着栏杆往下看，“唉！这个人怎么这么轴！”
旁边挂断电话的警员嘀咕道：“我看着他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晚上太黑了，只有快艇上的灯是亮的，对方嗖的一下就跳下去，当然来不及看仔细。
如果不是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像假的，警察都怀疑对方是想跳海跑路。
“管他是谁，捞上来就知道了。”另一个警察叹气，指着地上躺着的人，“还是先管这两个吧，我看伤得不轻，联系120，让他们来码头。”
宁愿被刚才霍凌夜的一拳直接揍晕了，半点知觉都没有，血流得到处都是，躺在夹板中央的阿城还勉强有几分意识。
他艰难的往宁愿身边爬，浑浊不清的眼里浮现怒意。
为首的警察低声道：“这两个人是情侣吧，看着真是伉俪情深。”
“谁知道，也可能还是兄妹。”他们就这样围着两个人嘀咕了半天，一直到拍照取证完才启动快艇，往回走。
回到码头，救护车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阿城被推上救护车，他忽然抬了抬手，目光牢牢的看向警察。
猜到他应该是有话要说，于是其中一个走过来，手里拿着录音笔，“你想说什么？”
阿城喉咙里有血泡，咳嗽了几声才能正常发出声音。
他沙哑道：“霍凌夜，要杀了我们，这些伤都是他打的……”
阿城的话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正在录音的警察手有些发抖。
霍凌夜是谁，不用多说，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
他深呼吸，尽量让语气平稳，“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海上？他的目的是什么？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城张了张嘴，实在没有力气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护士见状，给他上了呼吸机，“休克了，有问题等他醒来再问吧。”
警察只好收起录音笔，往旁边靠，给他们让出道路。
护士做完所有检查，简单的向警方报备，准备离开这里赶往医院。
录音的警察和队长简单的交代情况，后者一听，顿时急了。
队长拍大腿，忍不住爆粗，“卧槽，刚才跳下去的那个人是霍凌夜？那掉海里的又是谁？快打电话问救援队现在什么情况，人捞上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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