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霍凌夜行凶伤人，他要是出事，整个海城都会不得安宁，如果掉下去的人是霍凌夜的朋友或者是家人，那就更糟糕了。
能与霍凌夜结交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万一处理不好，他们这些警察都要遭殃。
“我记得，他好像说，掉进去的是他的妻子？”旁边的警察小声嘀咕，不太确定在海上的时候有没有幻听。
队长只觉得两眼一黑，他也快晕过去了。
霍凌夜的妻子已经几年没有在海城露过面，听说是因病在国外调养。
这要是刚回来就出事，霍家不得闹翻天？
队长再次催道：“叫你们打电话，打了没有啊？磨磨唧唧的一天天！”
“在打电话，那边没人接啊。”站在岸边的警察收起手机，“算了，我跑一趟，你们剩下的人回局里立案，留一个人在医院守着，那两个人的情况随时汇报。”
交代完，他又上了快艇，往刚才的地方赶去。
他的快艇刚刚靠近救援队的船，那边就有人接应。
搜救队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林副队，你怎么来了？”
“人呢？救上来没有？”他赶紧追问情况。
搜救队长摇头，“还没有，这片海域太深了，搜救很费时间，而且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们常年在这片海域巡逻，当然清楚。
林副队拍了拍对方湿哒哒的肩膀，低声道：“掉进去的是霍凌夜还有他老婆，可能还要打官司。你们上点心，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捞上来。”
大晚上出任务就够糟心了，没想到掉进去的还是个祖宗。
搜救队长打了个激灵，立马给上头打电话让他们加派一队人过来。
他刚刚下去过一次，需要休息，坐在旁边补充葡萄糖，忍不住八卦道：“怎么回事啊？霍大少爷玩脱了，畏罪潜逃？”
林副队摇了摇头，“等医院那两个人醒了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往外声张，嘴巴都严实点。”
“放心吧，干我们这行的要是嘴不严，天天都要惹麻烦。”搜救队长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戴好装备再次下海。
这次下去不到十分钟他就浮了起来，手里捞着一个人。
把人放在甲板上，对方没有完全溺晕，呛了几口水就醒了。
林副队给他递了一杯水和干毛巾，问道：“霍先生，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
他环顾四周，都是穿着搜救服的人。
霍凌夜抓住对方的衣领，满眼猩红的追问：“还有一个人呢？没有捞上来吗？”
林副队差点被他勒死，咳嗽两声，这才缓过来。
他不敢和霍凌夜靠太近，这个人太危险了。
林副队站起身劝，“您先冷静一点，大家都在努力的搜救。”
他在海里游的时间太长，体力透支，再加上呛了水，此刻没什么力气折腾。
霍凌夜喝了葡萄糖，又坐在旁边休息了半小时。
这半小时对他而言就是煎熬，难受得抓心。
霍凌夜的头不晕了就立即站起来，搜救队来了好几拨，都在海里飘着。
他的手机进水了，却破天荒的没有坏。
不断有人打电话进来，其中最多的就是苏家的来电。
霍凌夜接通，言简意赅的交代情况，苏涵立即带人赶过来。
他们之间的暗号是定时邮件。
联系断开，苏涵第一时间给夏果儿打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派人到见面的地点搜索也一无所获。
苏涵六神无主，抱着碰运气的心态给霍凌夜打了个电话。
两人的电话都无人接听，这让他在焦躁不安的同时也断定两人在一起。
每过几分钟苏涵就会给二人的手机打电话。
他已经准备报人口失踪立案了，结果霍凌夜的电话忽然接通了。
“……”
苏涵听到噩耗，头发都愁白了。
他不敢告诉高曼隽实情，带着人匆忙离开。
苏涵跟着定位很快就找到了搜救队停靠在海上的快艇。
他登船，立即找负责人，“情况怎么样？果果还没有捞上来吗？”
搜救队长看他的气度还有说话的神态，猜出对方背景不简单，他低声道：“抱歉，暂时没有线索，您先别着急。”
苏涵还算冷静，又问道：“她掉进去，到现在多久了？”
这话搜救队长有些回答不上来，求助的看向旁边的林副队长。
霍凌夜低头看手表，表情凝重道：“三个小时零六分钟，今晚是大潮水，再找不到人……”
普通人掉进深海三小时，存活的几率已经非常低了。
搜救队员没有放弃，但眼神比开始黯然了不少。
接下来的时间，只能看夏果儿的造化。
霍凌夜摩挲表盘，秒针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震得他有些心律不齐。
这种等待太过煎熬，他侧头看向同样不安的苏涵，问道：“果果会游泳吗？”
苏涵点头，“会，果果的水性很好，但没有下过这么深的地方……”
当年的秘密训练中就包括游泳，也是夏果儿完成得最出色的一个项目。
但他们训练夏果儿不是想培养奥运冠军，只是希望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基本的求生技能。
时间流逝，这一夜过去了，还是没能找到人。
搜救队几乎把整片海域都清理了一遍，别说人，就连一条死鱼都没有。
天际露白，所有人都累得没有力气说活，瘫倒在甲板上休息。
搜救队长脸色苍白，“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
苏涵有些站不稳，一夜之间冒出不少白头发，他黯然的垂着头，沉默不语。
研究了一夜海浪与风向的霍凌夜忽然指着地图的某个方向，问道：“这边，都找过了吗？可以把范围再扩大一圈。”
搜救队长看着标红的范围，点点头，“找过了，但没有你说的这么远。”
霍凌夜认真道：“麻烦您再辛苦一下。”
搜救队长其实想劝他放弃，但看着他如此坚定的表情，又不忍心说丧气话。
“行，我带人过去。”
做了二十年的搜救，这样的家属他见多了。
在没有看见尸体的那一刻，他们都是不愿意放弃的。
搜救队能做的，就是配合他们，全力搜救，哪怕希望渺茫。
前往标红的海域，大家分批次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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